編者按
在海南鄉(xiāng)野間,有一群特殊的藝術家,他們平時腳踏實地耕耘著生計,閑暇時,他們或穿上戲服,或拿起畫筆、毛筆……以天地為舞臺,以自然為良師,吟唱出一曲曲動人旋律,創(chuàng)作出一幅幅震撼人心的作品。本組報道帶你走近這些農民藝術家,感受他們別樣的創(chuàng)作熱情與鄉(xiāng)土情懷。
■ 海南日報全媒體記者 邱江華
農民畫家
正月里,大街小巷都彌漫著節(jié)日的歡樂氣氛。“85后”吳川活,穿梭在水果攤與顧客之間,忙碌于賣西瓜的日常生計里。在這看似平凡的生活背后,吳川活卻擁有一方獨特的小天地——一個僅有10余平方米的畫室。
吳川活為顧客挑選西瓜。海南日報全媒體記者 王暉琛 攝
走進畫室,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。畫室里滿滿當當,到處都是油畫,有的整齊地掛在墻上,有的隨意地堆在地上,還有的相互壓在一起,層層疊疊,總計100多幅。
“繪畫是表達自我的方式。”畫室的門一關,吳川活便投入色彩的世界里。故鄉(xiāng)的月亮、鄉(xiāng)間的小道……一個又一個鮮活的場景,從他的筆端跳到了畫布上。
幼時與美術結緣
聊起自己的“藝術之路”,吳川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,他說:“我不過是單純地喜歡畫畫,并一直堅持下來罷了。”
吳川活。受訪者提供
的確,論專業(yè),農民出身的吳川活從未接受過系統(tǒng)的美術教育和訓練;論職業(yè),畫畫不是他的主業(yè),目前也無法帶來可觀且持續(xù)的收益。但吳川活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畫筆,他不僅是一位高產的畫家,如今在海南美術圈子里也小有名氣。
來自海口市龍泉鎮(zhèn)的吳川活,從小就表現出對美術的天賦與熱愛。那個年代流行的連環(huán)畫、電影海報,他愛不釋手,對著描摹了一遍又一遍,還經常跑去路邊的畫像攤看師傅們畫畫,一看就是大半天。
“上學后,我最喜歡的就是美術課。”吳川活回憶說,盡管自己的美術作業(yè)經常離題,但每次都能得到表揚。上中學時,他甚至還有了一個獨特的座位——旁邊的墻壁是他專屬的“美術園地”,任由他創(chuàng)作。
美術的種子已然在少年的心里萌芽。但真正一發(fā)不可收拾開始油畫創(chuàng)作是步入社會后。十多年前,一次吳川活看到路邊有十幾個被人丟棄的畫框,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,將畫框拾回了家。
畫作《牧歸》。受訪者提供
“說來也有意思,那時候我不懂油畫是什么,也不知道有專門的畫布和顏料。”吳川活從自家店鋪里找到幾塊木板裝進畫框里,再去街邊買幾元錢一盒的水粉,便開始作畫了。沒想到,這些作品竟受到了不少朋友的贊賞,甚至有人想買下來收藏。
誤打誤撞地,這再次激發(fā)了吳川活對美術的熱情。勞作之余,他擠出更多的時間去畫畫,不限主題、不管技法,天馬行空地創(chuàng)作,筆下盡是真情流露。他越畫越有激情,越畫越成熟。
盡管非專業(yè)出身,憑借出色的畫作,吳川活后來順利加入了海南省青年美術家協(xié)會。得益于這一平臺,他參加了多次展覽,畫作被越來越多人看到。
創(chuàng)作風格自成一派
“有點‘笨拙’。”這是許多畫友對吳川活作品的評價。但此“笨拙”并非貶義,而是一種稚拙,充滿了童真的拙?;蛟S正是因為沒有接受過專業(yè)訓練,吳川活的畫說不上屬于哪種流派,他調侃自己是“自成一派”。
畫作《團圓》。受訪者提供
比較有代表性的畫作是《團圓》。畫中場景是大多數人多年前家里古樸的一角,四方木桌上擺著老式錄音機和一盤月餅,墻上貼著“嫦娥奔月”的畫像。在那個年代,幾乎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的裝修風格。
但在畫作右側,一組簡筆畫的小人引人注目——爸爸媽媽牽著孩子。幼稚的“小人”畫像與作品整體風格非常不搭,甚至有些破壞氛圍之感,這讓人忍不住向吳川活詢問:“這不會是你孩子在畫作上涂鴉的吧?”
其實不然,這正是吳川活的巧思。他解釋說:“誰小時候沒在墻壁上亂畫過呢?這一組小人像是我特意畫的,這樣的墻壁,才是家里最真實的墻壁。”吳川活的畫,總是隨心創(chuàng)作,不受條條框框的限制。
他畫河,河水是泛出珠光的淺藍色,層層的波浪漫卷開來,船只漂泊在水面上,投下五彩斑斕的倒影,給人浪漫而純粹之感。
他畫狗,用深深淺淺的黑色顏料展現狗毛的光澤。狗慵懶地趴在門口,有一種擺脫了束縛的自由感,目光炯炯有神,讓人會覺得,這是一條生活幸福的狗。
他畫孩子,靈感源自讓他難以忘懷的童年記憶,那記憶是彩色的、飛揚的,就像最終在他畫布上躍動的肢體一樣。
吳川活用色彩和線條巧妙地呈現他看到的、聽到的、理解的一切。要是沒有靈感了,他索性就不畫了。“去街上走走,哪怕是在鎮(zhèn)上繞圈圈,總會有打動我的畫面,路邊的野花、奔跑的孩童,還有天邊的火燒云。”
畫中滿是濃濃鄉(xiāng)愁
翻看吳川活的作品會發(fā)現,其中出現了大量與“故鄉(xiāng)”“農村”相關的場景。畫作無言,卻能讓人感受到濃濃的鄉(xiāng)愁。
比如《記憶中的露天電影》,描繪的是鄉(xiāng)村里放露天電影的場景。這源于吳川活深刻的童年記憶,他回憶說,小時候老家小鎮(zhèn)經常放映免費的露天電影,而他家旁邊的路口,正是搭設影幕架的最佳位置。
“每當下午放學回家,看到大人們開著拖拉機,搬著大箱小箱和各種設備,就知道今晚又有好電影看了。我們幾個小孩早早吃過晚飯,就從家里搬出那張長長的板凳,每次都是近水樓臺先得月,總是能幸運地占到最前面的位置。”吳川活印象深刻。
于是,在他的畫筆下,有了朦朧的夜幕、嬉戲的小孩、悠閑的老人、投影的光束、破舊的瓦房、老式的卡車……鄉(xiāng)村之景躍然紙上。“多年過去,那里再沒有放映過露天電影,但這樣的場景,總是浮現在我的腦海中。”這便是吳川活的鄉(xiāng)愁。
畫作《農家小院》。受訪者提供
還有《南渡江余暉》《漁村的清晨》《北港島碼頭》《農家小院》等,盡管有些是現場寫生作品,但卻因寄托了這名“小鎮(zhèn)青年”獨特的情感而變得豐富起來,耐人尋味。
談及未來,吳川活說,有機會他想辦一個公益畫室,帶動身邊的畫友,幫助那些喜歡畫畫但條件有限的孩子們。“畫畫是一條幸福且孤獨的道路,所幸一路上結緣了很多良師益友,才讓我一直堅持走到今天。”
原標題:農民畫家 左手西瓜 右手畫筆
責任編輯:周玉敏新海南手機客戶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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